传销窝里的第一夜
快10点的时候 ,突然郇蕊对王瑞的女孩说,我们还是回厂里宿舍睡吧。一边说一边看着我,我说没关系,就在这里睡也行,晚上还有电视看,还能聊聊天。王瑞说,在这里有点不方便,我们的洗漱用品都在宿舍呢,明天早上起来就见不得人了。我心想也是啊,女孩子嘛,就是打扮一下才能出门的。我说,好的,那你们就走吧。这时,郇蕊说要不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。我说,今天把房钱都交了的,住在这里挺好的,就不去了吧。她们又说,我住在这里不太安全,她们心里不放心。于是我就拿起东西和她们去宿舍。从旅馆出来,走在那条巷子的时候,郇蕊说我们宿舍也挺好的,有电脑呢。你晚上就睡在外面那间。在巷子和主干道的路口边,郇蕊说打车走,正好路边停着个出租车。郇蕊边说边坐到了后排,我就拉开了前门。这时,却不见王瑞上车,车旁边也找不到人。我们又下车去找她,原来,她边发短信边走路,没有看见我们上出租车,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前面的人行道上。
后来,打车从榆次火车站附近一直向前走,开了很久,车子开到了一个漆黑的巷子,巷子里坑坑洼洼,坐在桑塔纳里也感到颠簸不堪。终于在巷子里200余米的一个小院门口边停了下来。她们说到了,我一边下车,一边问她们,你们怎么住在这个地方,晚上路都不好走,她们笑着说,这是厂里的宿舍,都在这一片。小院没有大门,只有一个山西民居的那种拱形门。她们推开大门口的那扇红门。是个一套四的房子。刚进门这间里地上摆着一个长条的,用木头板子订的简易桌子。我还没有看完这间房子的布局,她们就推开侧面的套间门,让我进来。我进去一看,里面是个5米多长的通铺。铺上男男女女10多号人脱鞋,圈着围腿坐在床上玩扑克。
看见我进去,所有人都扔下扑克。
这个说,哥,路上辛苦了吧。那个又问,哥,坐了多长时间火车。我还没有张口回答,又有人把开水递了过来,哥,来喝点水吧。王瑞已经脱鞋坐了床上,哥,把鞋脱了上来坐吧。走了两天,我袜子破了,两个脚指头都出来了。不好意思脱。我就说不用了,我在这坐着就好了。但所有人都让我上去,没办法,最后只好脱鞋上了床上。她们也不玩扑克了。坐在一圈,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这边。七嘴八舌地,就像审犯人一样问我,家里有什么人?我说除了爸妈,还有个弟弟。他们就接着问,爸妈在作什么?弟弟在做什么。我心里嘀咕,这些人怎么这样?才见面就问别人这些。于是,我开始反问他们,后来得知他们这边总共住11个人。4男7女。有6个张掖的,1个平凉的,1个成都的,1个山西太谷的,1个银川的,1个乌鲁木齐的。但是都是来自农村,除了王瑞大学毕业、那个张掖小伙上过高中外,其他的全部是初中毕业甚至有两个是小学还没有毕业。我一听大多数人都是甘肃的,心想这里老乡还挺多的。俗话说,老乡见老乡,两眼泪汪汪。现在在山西,虽然没有这么夸张,但是作为甘肃人,还是感到亲切了许多。
聊了一会,他们拉我也一起为玩游戏。我不知道怎么玩,他们给示范了一下。原来就是像抓阄一样,每人抢一张不重复的扑克,然后有抓到“a”的人,规定“节目形式”和选择“表演”的两位。在示范的时候,第一轮他们规定了叫“吸心大法”。就是被点名的两位,面对面,其中一个用嘴吸住一张扑克,由另一个再用嘴把牌吸过来,一般都是往复三次。男的和男的,女的和女的,男的和女的,吸的时候,旁边都有人吹气或按头捣乱,嬉戏闹闹的。我越看越像结婚闹洞房时的节目。还有“俯卧撑式”“法国式”和“公狗母狗撒尿”等等许多沾荤带色的小游戏。但是这里女孩子玩得很大方,男的更不用说多高兴了。
快11点的时候。突然,有人推开门,说:“大家睡觉!”
所有的人齐刷刷地扔下扑克,像部队紧急集合一样,迅速下床穿鞋,来到了外间。我是最后出来到外间的。外边已经摆好两盆热水,男女各占一边。
“哥,来洗脚。”王瑞站在热水盆边招呼我。
我过去坐在凳上,刚脱下袜子,王瑞的女孩就把袜子接了过去。洗完后,刚把脚拿出水盆,王瑞就递过来一块折得方方正正的毛巾。突然间,我觉得这里的人实在热情了。哥长哥短得叫得让人不自在不说,洗脚都还有人服务。我在成都住过4星饭店,那里档次再好也没有人伺候着洗脚。洗脚的时候,郇蕊问王瑞:“你把钱包给掏掉了没?”
王瑞回答说掏了。
当时还想,这个集体宿舍里,可能有人手脚不干净,她们怕我把钱包弄丢了,帮我保管的。这时我也记起,来这里之前,王瑞拿了我的手机还没还我。我就问,她我的手机呢,她说没电了。晚上给我充电。我就再没多问。
洗完后,我来到先前玩游戏的那间通铺宿舍。已经有人铺好了床铺。床上站的那个张掖小伙子让我睡到中间那铺。铺上和软绵。不由地让我想起了在家乡农村中学上初中的那些美好时光。很快,大家都洗完了,纷纷跳上床来。成都娃子跟我从美食聊起了四川,并说自己小学没毕业,后来学过厨师。旁边的平凉的那个也介绍了自己,说曾经当过消防兵,在油田干过保安。我向来欣赏当兵的人,也喜欢军事。正当我和他聊起军事的时候,旁边那个张掖娃子也插嘴曾当过野战军。来这个房子里一晚上了,有着许多的新鲜感。我问他们在经纬厂都做什么,怎么跑到这里来了?平凉的说就是一般工人,我说是操作工吗?他说就算是吧。我又问他们在这里待遇怎么样?他们说也就1000多点。当我问起我朋友来这里多久时,成都娃子说不清楚。这时,平凉的那个跟成都的说,哥坐了一天多的火车,现在也累了,大家早点休息吧!中午休息了几个小时,其实已经不累了。我刚想说没关系的,不累的。可能是太晚了吧,到了休息时间,不好意思打断我才这么说的吧。我不能不知点趣。
睡下不久,外面有人进来了。一个睡到了通铺的一头,一个睡到另一头。爬在被窝里还自言自语喝多了。晚上,呼噜声次起彼浮。
[ 本帖最后由 翩翩浪子 于 2008-4-13 16:47 编辑 ] |